LOT 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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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红釉文官瓷塑
作品估价:RMB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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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状态: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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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录号:
801
拍品名称:
元 红釉文官瓷塑
拍品描述:
参阅:参阅:
1.江西省博物馆藏 元釉里红老年官俑,著录《中国出土瓷器全集江西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年3月,页94
2.杭州博物馆藏 元景德镇窑青花观音瓷塑像
尺寸:高20.5cm
年代:元
此件拍品呈老年容貌,头戴双翅官帽,脸部络腮胡,面庞瘦削,颧骨突出,身着朝服,腰系革带双手捧笏,脚着船形鞋,一副汉人文官的模样。底部中空模制制成,作站立状,胎体洁白细腻,表面火石红明显,修足采用一刀平切,左右斜削;釉面肥厚平润,光亮细腻。俑里外施釉,外部衣帽施红釉,面部、双手、袖口和笏板施白釉;内里施釉不均,有积釉和缺釉现象,铜红釉属于高温色釉,元代创烧,技术还很落后,烧制颇难,烧成可谓千里挑一。高温氧化铜在还原气氛中产生红色的技术,最早可追溯至唐代湖南长沙窑。这一创新技术在元代得以烧造,并在明代逐渐成熟,至清康熙雍正时期更是声名远扬。这种釉彩的诞生,不仅标志着元代瓷器生产技术的巨大飞跃,更因烧制之艰难与存世之稀少,而显得尤为珍贵。值得一提的是,元代的釉里红与红釉瓷器在制作工艺、烧成技术、施釉技巧以及纹饰主题上,均展现出显著的不同。
张崇檀
中古陶艺术机构董事长 中古陶(北京)拍卖行有限公司总经理
全联民间文物艺术品商会副会长 鉴定评估工作委员会陶瓷鉴定方向专家委员
清华大学职业经理人培训中心客座教授 中华文促会鉴定与评估委员会主任
江苏省古陶瓷研究会元明景德镇窑口专业委员会会员 《檀姐说瓷器 》文化博主
从盛元气象到汉人风度
元朝从公元1271年忽必烈定国号为“大元”开始,直至1368年被明军攻陷大都结束,立国98年。在这近百年的时间,是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贸易、社科人文大转变、大革新的时期。13世纪中早期,蒙古铁骑在席卷整个欧亚大陆后,建立起以元朝为核心腹地、四大汗国为屏障的大蒙古国。由于帝国版图巨大,境内统治的人民构成复杂,生活习惯以及宗教信仰亦各不相同,所以蒙古人采取了“四海混一”的创新管理模式,为大元带来了与以往各个中原王朝都不一样的精神面貌。
当大都城的宫阙在1267年破土动工,这座由阿拉伯匠人参与设计、汉人画师绘制精美藻井的都城,便昭示着元朝不同寻常的文明图景。在98年的国祚中,这个由马背民族建立起的王朝以惊人的包容力,将草原传统、中原文明与西域智慧熔铸成独特的帝国气象。
忽必烈摒弃蒙古旧制“裂土分封”的传统,在汉臣刘秉忠的规划下构建起“行省-路-府-州-县”五级行政体系。中书省统辖腹里,十一个行省如棋盘般覆盖全国疆域,这种“画境之制”比罗马帝国的行省制度更为精密。在行政方面,枢密院掌兵权,御史台察百官,宣政院理宗教,三大系统在《至元新格》的规范下相互制衡。
元代的驿站网络以大都为中心辐射出1500余站点,波斯商人可以持令牌无碍的穿行于整个帝国近3300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内,马可·波罗笔下的“站赤”系统令欧亚大陆首次实现公文旬日可达的奇迹。这个时期,出现了中国历史上首个跨洲际纸币“至元宝钞”,至元宝钞在威尼斯与杭州同时流通,其信用既依托于大都城的白银储备,也依靠蒙古铁骑维护的商路安全,成为横跨波斯湾直至中原地区的通行货币。
元朝一系列的政治制度与商贸交易的变革,以及首个国际化货币体系的建立,使蒙古帝国版图内各个地区的贸易往来更加密切与便利,并直接促进了阿拉伯地区与中原地区的文化艺术交流,为元代瓷器如百花盛放般的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青花瓷、釉里红瓷、红釉瓷、蓝釉瓷、祭蓝留白瓷等诸多影响后世的瓷器品种,都出现在这一时期。
元代时期,景德镇的窑火映照着最耀眼的文明对话。蒙古人尚白的民族传统与伊斯兰世界崇尚蓝色的审美在中原汉地的瓷胎上奇妙相遇,苏麻离青料经波斯商队万里迢迢运抵昌江,与产自景德镇地区的高岭土在1280℃的窑火中涅槃重生。在这多元文化与艺术交融的背景下,伟大的青花瓷也在这一时期诞生。元青花不再局限于宋瓷的含蓄,青花瓷上几何图案与植物藤曼纹的广泛应用,以及满密的分层纹饰布局是伊斯兰艺术东渐的完美体现。硕大器型则适应着草原宴饮与海外贸易的需求。
传统学界上,把元代青花瓷器分为至正型与延佑型两个类型。至正型元青花是元代青花瓷的成熟代表。以进口苏麻离青为钴料,发色浓艳青紫,纹饰繁密精细,器型多为大罐、大盘、梅瓶等,多用于外销西亚或祭祀礼器。其工艺与艺术价值被视为元青花的巅峰,以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元青花龙纹象耳瓶为代表。
延佑型元青花则是指一种以国产料为青料,发色灰黑,绘画疏朗,器型相对较小,主要为内销日用生活器皿的元青花类型。这种类型多为碗、高足杯等,由于最早出现在延佑时期,所以称为“延佑型”。
而随着近年来元青花归类整理以及研究工作的深入,我们认为按照其使用对象进行分类,会更显科学与清晰。元代青花瓷根据其使用对象的不同,可以分为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汉人权贵定烧瓷,以及民用瓷三个大类。
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通常是指为蒙古治下四大汗国的王室贵族制作的瓷器。这些瓷器大多是由位于中东、西亚地区的汗国贵族,委派人员携带钴料以及纹样,来到景德镇定烧而成。或是元朝的统治者为了维护与四大汗国的兄弟关系,命景德镇烧制符合其使用习惯的瓷器,并进行赏赐而用。这些瓷器大多烧制于盛元时期,即公元十四世纪中早期,具有浓厚的伊斯兰风格,青花用料鲜艳,器型硕大,纹饰以阿拉伯式花卉纹,动物纹和龙凤纹居多,纹饰表达如波斯细密画一般精细繁褥,是元青花中最为经典的代表。此类代表性的器物目前主要收藏于土耳其托普卡比宫以及伊朗的阿德比尔神庙。
汉人权贵定烧瓷,通常指在元代晚期至明代洪武早期,由景德镇生产制作,具有赏赐与祭祀等功能,并符合汉人审美要求的高等级元青花瓷器。此时期的瓷器,大多产生于至正十二年(1352年)后,即元朝政府失去对景德镇的实际控制,浮梁瓷局关闭后,由徐寿辉、陈友谅、朱元璋等汉人政权统治景德镇的时期。这些瓷器多为元末汉人地方政权的领导者自用或赏赐部下而烧造,通常制作精美,纹饰华丽,以梅瓶、玉壶春瓶、大罐的造型居多,大多绘制人物故事纹,以战争题材及描绘忠臣良将的题材居多。虽然纹饰层次也较多,但通常会留有空白,是结合汉人使用需求和审美的青花瓷器。此类瓷器多见于明初功臣以及明早期藩王的大墓,存世量稀少,十分珍贵。
民用型元青花则是专门为汉地百姓,以及东南亚伊斯兰地区的百姓烧造的日常生活器皿。青花发色较为灰暗,胎质粗松,以花草纹饰居多,以小碗、小杯、小罐等器型最为常见。汉地的民用元青花,也有一些描绘神仙人物纹与动物纹的器物,但大多纹饰简单,绘画潦草简易。
此次中古陶的《元龙》拍卖专场,是一次元代瓷器的集中呈现。与以往拍卖市场上零星出现的一两件元青花拍品相比,这次呈现的24件元代瓷器,无论从规模、品类丰富度尚看,还是从质量上来看,都可以说是一场元代瓷器的盛宴。通过这些拍品,我们可以清晰的梳理出元代青花瓷的分期与分类,亦能对元代釉里红、祭蓝留白等元瓷名品的样貌特征有所了解。
lot806、lot818、lot823这三件拍品都属前文提到的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无论是玉壶春瓶、青花模印大盘、还是瑞兽耳大罐,都装饰有孔雀纹饰。在西亚与伊斯兰文化中,孔雀被视为“天堂之鸟”,象征永恒与不朽,深受西亚地区人们的喜爱,波斯细密画、金属器皿中常见有孔雀图案。此类元代青花瓷作为外销商品,以孔雀纹饰作为主体画面的设计便是有意融合了伊斯兰文化,以符合西亚地区王室贵族的审美。
lot818青花模印花卉孔雀纹大盘,纹饰精美,模印工艺复杂,大盘造型,颇具气势。孔雀昂首站立在庭院的花卉之中,高贵而自信。与之同类型器物可参考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艺术馆的一件青花孔雀纹菱口大盘。在馆藏的这件大盘内壁位置,有用沥粉工艺书写的阿拉伯文字。说明此类大盘确为伊斯兰地区贵族使用之物。
lot823则是一件绘有孔雀纹饰的青花兽耳大罐,大罐为典型的元青花多层装饰风格,两只孔雀飞舞于花丛之间,尽显华美之姿。此类青花罐很有可能是为处于西亚地区的伊利汗国贵族所定烧之物。除大英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孔雀图案的青花罐外,鲜有此类孔雀纹饰主题的大罐存世,故十分难得。
在这些专供伊斯兰贵族使用的青花瓷中,还有一个经典的图案,属于蒙古王室贵族独爱之纹饰,那便是“满池娇”。满池娇的图案通常描绘鸳鸯戏水、荷花盛开的池塘小景。此纹饰最早起源于宋代,到了元代天历年间,更受到元文宗的青睐,便命人将图案绣在皇帝的御衣之上,并逐渐成为元代蒙古贵族的专属纹饰。Lot820元青花满池娇大罐便是这类器物。此件大罐器型标致,青花发色鲜艳,绘有四只鸳鸯嬉戏于莲叶之下,生动活泼,是元瓷中绘有满池娇题材最为名贵的品类,同类青花罐仅见大英博物馆有所收藏。
本次《元龙》专场我们还发现有5件元青花龙纹,器型涵盖梅瓶、大罐、玉壶春瓶、香炉、双耳扁瓶等造型,使我们可以欣赏到元代不同龙纹的姿态。
元龙的头部通常较小而扁长,颈部细长,与宋代或明代的龙头相比显得更为精致。龙眉粗壮,龙角似鹿角,多有分叉。龙目明亮,眼神犀利。龙爪尖利,龙身矫健,四肢有力,鳞片细密,整体给人一种灵动鲜活、俊秀飘逸的感觉。
绘有龙纹的元代瓷器或为王室贵族的实用之物或用作寺庙堂宇的祭祀之物。如lot816青花如意云肩海水龙纹梅瓶、lot824青花云龙纹盘口大罐、lot826青花云龙纹大罐都应是元朝或四大汗国的贵族宴饮之时的储酒之物,其青花用料浓艳,追求幽蓝之色,器型硕大,龙纹气势磅礴,属于高等级的元代青花瓷器。
而lot821的青花龙凤纹梅瓶亦值得关注,其肩头装饰穿花凤凰纹饰,瓶体中心位置绘制云龙纹,瓶身的中上及中下区域全部留白,显得整体画面疏朗有致,与伊斯兰地区追求满密布局的风格不同,此瓶应是元代晚期由汉人贵族定烧的器物,更加符合汉人之审美。
而lot811元代青花海水龙纹香炉,则应是元代皇家寺庙或道观祭祀烧香之时使用的器具。最为出名的元代青花龙纹象耳瓶(大维德瓶),根据其上的铭文可知是摆放在道观的供奉之物。以龙纹瓷器供奉神庙应是元明时期较为普遍的现象,此类元代龙纹香炉多为三兽足、冲天耳,造型规矩古朴,存世少见。
lot803霁蓝釉堆金爵杯是一件典型的元代祭祀用瓷。爵杯造型仿造商周时期的青铜器,通常作为礼器使用。而蓝釉的烧造则使用进口苏麻离青料,幽蓝明艳,摄人心魄,加上堆金工艺,殊为珍稀。
元代也是釉里红瓷器的创烧时代。元代釉里红是景德镇窑在14世纪初叶创烧的釉下彩瓷器,其工艺以氧化铜为呈色剂,在瓷胎上绘制纹饰后覆盖透明釉,经约1300℃高温还原焰烧成。铜红料的发色对窑温、气氛极为敏感,温度不足呈灰暗色,过高则容易导致红料晕散或挥发,理想成色温度区间仅约10℃,且需要严格维持低氧环境,因此成品率极低。
早期釉里红瓷由于呈色不稳定,极易发生洇红和晕散现象,所以通常在胎体上刻划纹饰,用红料涂地的方式进行表现,具体样式可参考收藏于北京博物院的元代釉里红兔纹玉壶春瓶。早期釉里红瓷器还会通过大面积涂抹红料而形成色块进行装饰,如江西丰城出土的元釉里红官吏俑,头戴双翅官帽,身着红色朝服,腰系玉带,双手捧圭,脚踏船形鞋,一幅入朝上奏的模样。此俑装饰特别,衣饰通体以釉里红装饰,面部、手、圭和衣袖留白,整个人物俑表情惟妙惟肖。《元龙》专场中,lot801拍品就是一件与之相似的釉里红文官俑,是一件罕见的元代釉里红瓷塑器物。
Lot819元代青花釉里红开光塑花卉纹梅瓶,则是一件遍身绘满卷草、折枝花卉纹,塑有洞石花卉纹的青花釉里红器物。由于青花与釉里红两种颜料,在呈色温度上各不相同,所以烧造难度更是十分巨大。最为出名的此类品种是出土于河北保定的一对青花釉里红镂雕开光盖罐。传世品未见有梅瓶造型,仅在民间收藏中发现有类似青花釉里红雕塑标本,殊为独特珍稀。
元代还有一种常见的釉里红装饰方式,就是通过线描的方式绘画纹饰,如高安出土的釉里红开光花鸟纹罐就是此类品种的代表。本次专场中出现有两件元代线描釉里红瓷器。一件是lot804元代釉里红凤纹玉壶春瓶,此瓶纹饰线条勾勒清晰,表现出凤凰在云中起舞的轻盈状态。瓶颈位置的蕉叶纹则呈现出明显的晕散与洇红状态,釉里红的整体流动感十足,呈色变化亦十分自然。
lot825釉里红凤穿花纹梅瓶则是本场的一件重器。在元代晚期,釉里红瓷的制作工艺趋于成熟,在铜红釉中加入适量的铁作为稳定剂,可以有效减少釉里红的晕散现象。加之窑工对于器物烧成温度的掌握,经过尝试,便可烧出呈色较为一致、纯正、纹饰清晰的釉里红瓷。此件釉里红梅瓶纹饰精美,肩部的如意开光处绘制四只芦雁,瓶身处绘有两只凤凰穿行于花草之间,灵动飘逸。虽然此瓶仍延续了以往元代瓷器的多层纹饰的分层设计,但整体留白较多,画面的透气感显著增强,加之线描的绘画工艺,使得梅瓶通体呈现出灵秀清雅之感。是一件元代晚期,由汉人制作、汉人使用的元瓷珍宝。与之相似的器物,可参考日本大和文华馆收藏的一件釉里红凤纹梅瓶。
元代青花瓷经过由伊斯兰风格占据主导地位的初生时期,进入元代晚期,由于汉人政权开始掌控景德镇,并大量介入青花瓷器的烧造和生产,所以大量绘有汉人故事题材的元代青花瓷在此时诞生。这些绘画人物故事纹的瓷器,大多用料精良,绘制精美,人物表现灵动,并多以体型较为厚重的大罐、大瓶呈现,具有十足的震撼之感,一经问世便成为元代青花瓷中当之无愧的巅峰之作。
在本次专场中,有三件绘有人物故事题材的青花瓷。Lot813青花四开光琴棋书画人物纹把壶,造型独特,以开光方式描绘琴棋书画四个人物画片,画面中,高士与童子都呈现出怡然自得的精神面貌,体现了浓郁的汉族文人生活气息。同类器物仅见首都博物馆“湘江雅集”特展展出的一件元代青花四开光渔樵耕读纹把壶。Lot822青花仙人指路玉壶春瓶,则以仙人和卧鹿作为画面主体,辅以灵芝仙草山石的背景,寓意仙人为他人指引方向,旨在帮助人们在迷茫的困境中找到正确的道路。此题材是元代道教兴盛的体现,也是汉人开始大量参与青花瓷主体纹饰设计的佐证。
Lot823元代青花丘祖访汗人物故事纹兽耳大罐,故事内容新颖,器型硕大,可以看做是元代青花人物题材纹饰的巅峰之作。目前存世已知的人物故事纹元青花瓷器不足50件,而此类绘制忠臣良将、战争题材的大罐更是屈指可数,应为元末汉人政权领导者以及高级别军事将领在景德镇的定烧之物。纵览全世界的战争题材人物故事纹元青花瓷器收藏,知名的器物见有萧何月下追韩信、尉迟恭救主、鬼谷子下山、三顾茅庐等故事,而丘祖访汗的题材,未见有传世完整品出现。
丘祖访汗青花兽耳罐的主体纹饰,呈现了长春真人丘处机不远万里与成吉思汗“龙马相会”,并传授长生之道,一言止杀的历史题材。画面中成吉思汗虽高高在上,但却显示出求道若渴的期盼模样,而丘处机手持拂尘,表现得从容淡定并胸有成竹。站在大汗一旁的弓箭手哲别尽显英雄气魄,而在丘处机旁的李志常身背宝剑,一副文武双全的道家弟子模样。此罐整体画工精湛,人物状态表达准确细腻,艺术性极高,胎釉料的呈现在元代青花瓷中也属一流,体现了元青花在元代晚期的辉煌成就。
经过十四世纪整整一百年的变迁,青花瓷这一最早受伊斯兰文化影响产生的瓷器品种,完成了从盛元时期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到元末汉人权贵定烧瓷的转变,终使青花这一抹异域之色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璀璨的象征符号。而中古陶拍卖公司将这些代表元代各个时期艺术成就的瓷器汇聚在《元龙》专场,更是可使广大收藏爱好者一睹元瓷的风采,并感受中国瓷器文化的魅力。
明轩集舍
1.江西省博物馆藏 元釉里红老年官俑,著录《中国出土瓷器全集江西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年3月,页94
2.杭州博物馆藏 元景德镇窑青花观音瓷塑像
尺寸:高20.5cm
年代:元
此件拍品呈老年容貌,头戴双翅官帽,脸部络腮胡,面庞瘦削,颧骨突出,身着朝服,腰系革带双手捧笏,脚着船形鞋,一副汉人文官的模样。底部中空模制制成,作站立状,胎体洁白细腻,表面火石红明显,修足采用一刀平切,左右斜削;釉面肥厚平润,光亮细腻。俑里外施釉,外部衣帽施红釉,面部、双手、袖口和笏板施白釉;内里施釉不均,有积釉和缺釉现象,铜红釉属于高温色釉,元代创烧,技术还很落后,烧制颇难,烧成可谓千里挑一。高温氧化铜在还原气氛中产生红色的技术,最早可追溯至唐代湖南长沙窑。这一创新技术在元代得以烧造,并在明代逐渐成熟,至清康熙雍正时期更是声名远扬。这种釉彩的诞生,不仅标志着元代瓷器生产技术的巨大飞跃,更因烧制之艰难与存世之稀少,而显得尤为珍贵。值得一提的是,元代的釉里红与红釉瓷器在制作工艺、烧成技术、施釉技巧以及纹饰主题上,均展现出显著的不同。
张崇檀
中古陶艺术机构董事长 中古陶(北京)拍卖行有限公司总经理
全联民间文物艺术品商会副会长 鉴定评估工作委员会陶瓷鉴定方向专家委员
清华大学职业经理人培训中心客座教授 中华文促会鉴定与评估委员会主任
江苏省古陶瓷研究会元明景德镇窑口专业委员会会员 《檀姐说瓷器 》文化博主
从盛元气象到汉人风度
元朝从公元1271年忽必烈定国号为“大元”开始,直至1368年被明军攻陷大都结束,立国98年。在这近百年的时间,是中国的政治制度、经济贸易、社科人文大转变、大革新的时期。13世纪中早期,蒙古铁骑在席卷整个欧亚大陆后,建立起以元朝为核心腹地、四大汗国为屏障的大蒙古国。由于帝国版图巨大,境内统治的人民构成复杂,生活习惯以及宗教信仰亦各不相同,所以蒙古人采取了“四海混一”的创新管理模式,为大元带来了与以往各个中原王朝都不一样的精神面貌。
当大都城的宫阙在1267年破土动工,这座由阿拉伯匠人参与设计、汉人画师绘制精美藻井的都城,便昭示着元朝不同寻常的文明图景。在98年的国祚中,这个由马背民族建立起的王朝以惊人的包容力,将草原传统、中原文明与西域智慧熔铸成独特的帝国气象。
忽必烈摒弃蒙古旧制“裂土分封”的传统,在汉臣刘秉忠的规划下构建起“行省-路-府-州-县”五级行政体系。中书省统辖腹里,十一个行省如棋盘般覆盖全国疆域,这种“画境之制”比罗马帝国的行省制度更为精密。在行政方面,枢密院掌兵权,御史台察百官,宣政院理宗教,三大系统在《至元新格》的规范下相互制衡。
元代的驿站网络以大都为中心辐射出1500余站点,波斯商人可以持令牌无碍的穿行于整个帝国近3300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内,马可·波罗笔下的“站赤”系统令欧亚大陆首次实现公文旬日可达的奇迹。这个时期,出现了中国历史上首个跨洲际纸币“至元宝钞”,至元宝钞在威尼斯与杭州同时流通,其信用既依托于大都城的白银储备,也依靠蒙古铁骑维护的商路安全,成为横跨波斯湾直至中原地区的通行货币。
元朝一系列的政治制度与商贸交易的变革,以及首个国际化货币体系的建立,使蒙古帝国版图内各个地区的贸易往来更加密切与便利,并直接促进了阿拉伯地区与中原地区的文化艺术交流,为元代瓷器如百花盛放般的创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青花瓷、釉里红瓷、红釉瓷、蓝釉瓷、祭蓝留白瓷等诸多影响后世的瓷器品种,都出现在这一时期。
元代时期,景德镇的窑火映照着最耀眼的文明对话。蒙古人尚白的民族传统与伊斯兰世界崇尚蓝色的审美在中原汉地的瓷胎上奇妙相遇,苏麻离青料经波斯商队万里迢迢运抵昌江,与产自景德镇地区的高岭土在1280℃的窑火中涅槃重生。在这多元文化与艺术交融的背景下,伟大的青花瓷也在这一时期诞生。元青花不再局限于宋瓷的含蓄,青花瓷上几何图案与植物藤曼纹的广泛应用,以及满密的分层纹饰布局是伊斯兰艺术东渐的完美体现。硕大器型则适应着草原宴饮与海外贸易的需求。
传统学界上,把元代青花瓷器分为至正型与延佑型两个类型。至正型元青花是元代青花瓷的成熟代表。以进口苏麻离青为钴料,发色浓艳青紫,纹饰繁密精细,器型多为大罐、大盘、梅瓶等,多用于外销西亚或祭祀礼器。其工艺与艺术价值被视为元青花的巅峰,以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元青花龙纹象耳瓶为代表。
延佑型元青花则是指一种以国产料为青料,发色灰黑,绘画疏朗,器型相对较小,主要为内销日用生活器皿的元青花类型。这种类型多为碗、高足杯等,由于最早出现在延佑时期,所以称为“延佑型”。
而随着近年来元青花归类整理以及研究工作的深入,我们认为按照其使用对象进行分类,会更显科学与清晰。元代青花瓷根据其使用对象的不同,可以分为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汉人权贵定烧瓷,以及民用瓷三个大类。
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通常是指为蒙古治下四大汗国的王室贵族制作的瓷器。这些瓷器大多是由位于中东、西亚地区的汗国贵族,委派人员携带钴料以及纹样,来到景德镇定烧而成。或是元朝的统治者为了维护与四大汗国的兄弟关系,命景德镇烧制符合其使用习惯的瓷器,并进行赏赐而用。这些瓷器大多烧制于盛元时期,即公元十四世纪中早期,具有浓厚的伊斯兰风格,青花用料鲜艳,器型硕大,纹饰以阿拉伯式花卉纹,动物纹和龙凤纹居多,纹饰表达如波斯细密画一般精细繁褥,是元青花中最为经典的代表。此类代表性的器物目前主要收藏于土耳其托普卡比宫以及伊朗的阿德比尔神庙。
汉人权贵定烧瓷,通常指在元代晚期至明代洪武早期,由景德镇生产制作,具有赏赐与祭祀等功能,并符合汉人审美要求的高等级元青花瓷器。此时期的瓷器,大多产生于至正十二年(1352年)后,即元朝政府失去对景德镇的实际控制,浮梁瓷局关闭后,由徐寿辉、陈友谅、朱元璋等汉人政权统治景德镇的时期。这些瓷器多为元末汉人地方政权的领导者自用或赏赐部下而烧造,通常制作精美,纹饰华丽,以梅瓶、玉壶春瓶、大罐的造型居多,大多绘制人物故事纹,以战争题材及描绘忠臣良将的题材居多。虽然纹饰层次也较多,但通常会留有空白,是结合汉人使用需求和审美的青花瓷器。此类瓷器多见于明初功臣以及明早期藩王的大墓,存世量稀少,十分珍贵。
民用型元青花则是专门为汉地百姓,以及东南亚伊斯兰地区的百姓烧造的日常生活器皿。青花发色较为灰暗,胎质粗松,以花草纹饰居多,以小碗、小杯、小罐等器型最为常见。汉地的民用元青花,也有一些描绘神仙人物纹与动物纹的器物,但大多纹饰简单,绘画潦草简易。
此次中古陶的《元龙》拍卖专场,是一次元代瓷器的集中呈现。与以往拍卖市场上零星出现的一两件元青花拍品相比,这次呈现的24件元代瓷器,无论从规模、品类丰富度尚看,还是从质量上来看,都可以说是一场元代瓷器的盛宴。通过这些拍品,我们可以清晰的梳理出元代青花瓷的分期与分类,亦能对元代釉里红、祭蓝留白等元瓷名品的样貌特征有所了解。
lot806、lot818、lot823这三件拍品都属前文提到的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无论是玉壶春瓶、青花模印大盘、还是瑞兽耳大罐,都装饰有孔雀纹饰。在西亚与伊斯兰文化中,孔雀被视为“天堂之鸟”,象征永恒与不朽,深受西亚地区人们的喜爱,波斯细密画、金属器皿中常见有孔雀图案。此类元代青花瓷作为外销商品,以孔雀纹饰作为主体画面的设计便是有意融合了伊斯兰文化,以符合西亚地区王室贵族的审美。
lot818青花模印花卉孔雀纹大盘,纹饰精美,模印工艺复杂,大盘造型,颇具气势。孔雀昂首站立在庭院的花卉之中,高贵而自信。与之同类型器物可参考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艺术馆的一件青花孔雀纹菱口大盘。在馆藏的这件大盘内壁位置,有用沥粉工艺书写的阿拉伯文字。说明此类大盘确为伊斯兰地区贵族使用之物。
lot823则是一件绘有孔雀纹饰的青花兽耳大罐,大罐为典型的元青花多层装饰风格,两只孔雀飞舞于花丛之间,尽显华美之姿。此类青花罐很有可能是为处于西亚地区的伊利汗国贵族所定烧之物。除大英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孔雀图案的青花罐外,鲜有此类孔雀纹饰主题的大罐存世,故十分难得。
在这些专供伊斯兰贵族使用的青花瓷中,还有一个经典的图案,属于蒙古王室贵族独爱之纹饰,那便是“满池娇”。满池娇的图案通常描绘鸳鸯戏水、荷花盛开的池塘小景。此纹饰最早起源于宋代,到了元代天历年间,更受到元文宗的青睐,便命人将图案绣在皇帝的御衣之上,并逐渐成为元代蒙古贵族的专属纹饰。Lot820元青花满池娇大罐便是这类器物。此件大罐器型标致,青花发色鲜艳,绘有四只鸳鸯嬉戏于莲叶之下,生动活泼,是元瓷中绘有满池娇题材最为名贵的品类,同类青花罐仅见大英博物馆有所收藏。
本次《元龙》专场我们还发现有5件元青花龙纹,器型涵盖梅瓶、大罐、玉壶春瓶、香炉、双耳扁瓶等造型,使我们可以欣赏到元代不同龙纹的姿态。
元龙的头部通常较小而扁长,颈部细长,与宋代或明代的龙头相比显得更为精致。龙眉粗壮,龙角似鹿角,多有分叉。龙目明亮,眼神犀利。龙爪尖利,龙身矫健,四肢有力,鳞片细密,整体给人一种灵动鲜活、俊秀飘逸的感觉。
绘有龙纹的元代瓷器或为王室贵族的实用之物或用作寺庙堂宇的祭祀之物。如lot816青花如意云肩海水龙纹梅瓶、lot824青花云龙纹盘口大罐、lot826青花云龙纹大罐都应是元朝或四大汗国的贵族宴饮之时的储酒之物,其青花用料浓艳,追求幽蓝之色,器型硕大,龙纹气势磅礴,属于高等级的元代青花瓷器。
而lot821的青花龙凤纹梅瓶亦值得关注,其肩头装饰穿花凤凰纹饰,瓶体中心位置绘制云龙纹,瓶身的中上及中下区域全部留白,显得整体画面疏朗有致,与伊斯兰地区追求满密布局的风格不同,此瓶应是元代晚期由汉人贵族定烧的器物,更加符合汉人之审美。
而lot811元代青花海水龙纹香炉,则应是元代皇家寺庙或道观祭祀烧香之时使用的器具。最为出名的元代青花龙纹象耳瓶(大维德瓶),根据其上的铭文可知是摆放在道观的供奉之物。以龙纹瓷器供奉神庙应是元明时期较为普遍的现象,此类元代龙纹香炉多为三兽足、冲天耳,造型规矩古朴,存世少见。
lot803霁蓝釉堆金爵杯是一件典型的元代祭祀用瓷。爵杯造型仿造商周时期的青铜器,通常作为礼器使用。而蓝釉的烧造则使用进口苏麻离青料,幽蓝明艳,摄人心魄,加上堆金工艺,殊为珍稀。
元代也是釉里红瓷器的创烧时代。元代釉里红是景德镇窑在14世纪初叶创烧的釉下彩瓷器,其工艺以氧化铜为呈色剂,在瓷胎上绘制纹饰后覆盖透明釉,经约1300℃高温还原焰烧成。铜红料的发色对窑温、气氛极为敏感,温度不足呈灰暗色,过高则容易导致红料晕散或挥发,理想成色温度区间仅约10℃,且需要严格维持低氧环境,因此成品率极低。
早期釉里红瓷由于呈色不稳定,极易发生洇红和晕散现象,所以通常在胎体上刻划纹饰,用红料涂地的方式进行表现,具体样式可参考收藏于北京博物院的元代釉里红兔纹玉壶春瓶。早期釉里红瓷器还会通过大面积涂抹红料而形成色块进行装饰,如江西丰城出土的元釉里红官吏俑,头戴双翅官帽,身着红色朝服,腰系玉带,双手捧圭,脚踏船形鞋,一幅入朝上奏的模样。此俑装饰特别,衣饰通体以釉里红装饰,面部、手、圭和衣袖留白,整个人物俑表情惟妙惟肖。《元龙》专场中,lot801拍品就是一件与之相似的釉里红文官俑,是一件罕见的元代釉里红瓷塑器物。
Lot819元代青花釉里红开光塑花卉纹梅瓶,则是一件遍身绘满卷草、折枝花卉纹,塑有洞石花卉纹的青花釉里红器物。由于青花与釉里红两种颜料,在呈色温度上各不相同,所以烧造难度更是十分巨大。最为出名的此类品种是出土于河北保定的一对青花釉里红镂雕开光盖罐。传世品未见有梅瓶造型,仅在民间收藏中发现有类似青花釉里红雕塑标本,殊为独特珍稀。
元代还有一种常见的釉里红装饰方式,就是通过线描的方式绘画纹饰,如高安出土的釉里红开光花鸟纹罐就是此类品种的代表。本次专场中出现有两件元代线描釉里红瓷器。一件是lot804元代釉里红凤纹玉壶春瓶,此瓶纹饰线条勾勒清晰,表现出凤凰在云中起舞的轻盈状态。瓶颈位置的蕉叶纹则呈现出明显的晕散与洇红状态,釉里红的整体流动感十足,呈色变化亦十分自然。
lot825釉里红凤穿花纹梅瓶则是本场的一件重器。在元代晚期,釉里红瓷的制作工艺趋于成熟,在铜红釉中加入适量的铁作为稳定剂,可以有效减少釉里红的晕散现象。加之窑工对于器物烧成温度的掌握,经过尝试,便可烧出呈色较为一致、纯正、纹饰清晰的釉里红瓷。此件釉里红梅瓶纹饰精美,肩部的如意开光处绘制四只芦雁,瓶身处绘有两只凤凰穿行于花草之间,灵动飘逸。虽然此瓶仍延续了以往元代瓷器的多层纹饰的分层设计,但整体留白较多,画面的透气感显著增强,加之线描的绘画工艺,使得梅瓶通体呈现出灵秀清雅之感。是一件元代晚期,由汉人制作、汉人使用的元瓷珍宝。与之相似的器物,可参考日本大和文华馆收藏的一件釉里红凤纹梅瓶。
元代青花瓷经过由伊斯兰风格占据主导地位的初生时期,进入元代晚期,由于汉人政权开始掌控景德镇,并大量介入青花瓷器的烧造和生产,所以大量绘有汉人故事题材的元代青花瓷在此时诞生。这些绘画人物故事纹的瓷器,大多用料精良,绘制精美,人物表现灵动,并多以体型较为厚重的大罐、大瓶呈现,具有十足的震撼之感,一经问世便成为元代青花瓷中当之无愧的巅峰之作。
在本次专场中,有三件绘有人物故事题材的青花瓷。Lot813青花四开光琴棋书画人物纹把壶,造型独特,以开光方式描绘琴棋书画四个人物画片,画面中,高士与童子都呈现出怡然自得的精神面貌,体现了浓郁的汉族文人生活气息。同类器物仅见首都博物馆“湘江雅集”特展展出的一件元代青花四开光渔樵耕读纹把壶。Lot822青花仙人指路玉壶春瓶,则以仙人和卧鹿作为画面主体,辅以灵芝仙草山石的背景,寓意仙人为他人指引方向,旨在帮助人们在迷茫的困境中找到正确的道路。此题材是元代道教兴盛的体现,也是汉人开始大量参与青花瓷主体纹饰设计的佐证。
Lot823元代青花丘祖访汗人物故事纹兽耳大罐,故事内容新颖,器型硕大,可以看做是元代青花人物题材纹饰的巅峰之作。目前存世已知的人物故事纹元青花瓷器不足50件,而此类绘制忠臣良将、战争题材的大罐更是屈指可数,应为元末汉人政权领导者以及高级别军事将领在景德镇的定烧之物。纵览全世界的战争题材人物故事纹元青花瓷器收藏,知名的器物见有萧何月下追韩信、尉迟恭救主、鬼谷子下山、三顾茅庐等故事,而丘祖访汗的题材,未见有传世完整品出现。
丘祖访汗青花兽耳罐的主体纹饰,呈现了长春真人丘处机不远万里与成吉思汗“龙马相会”,并传授长生之道,一言止杀的历史题材。画面中成吉思汗虽高高在上,但却显示出求道若渴的期盼模样,而丘处机手持拂尘,表现得从容淡定并胸有成竹。站在大汗一旁的弓箭手哲别尽显英雄气魄,而在丘处机旁的李志常身背宝剑,一副文武双全的道家弟子模样。此罐整体画工精湛,人物状态表达准确细腻,艺术性极高,胎釉料的呈现在元代青花瓷中也属一流,体现了元青花在元代晚期的辉煌成就。
经过十四世纪整整一百年的变迁,青花瓷这一最早受伊斯兰文化影响产生的瓷器品种,完成了从盛元时期蒙古及西亚贵族贸易瓷,到元末汉人权贵定烧瓷的转变,终使青花这一抹异域之色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璀璨的象征符号。而中古陶拍卖公司将这些代表元代各个时期艺术成就的瓷器汇聚在《元龙》专场,更是可使广大收藏爱好者一睹元瓷的风采,并感受中国瓷器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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