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 1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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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格温斯 罗拉
88×111 cm. 34 5/8×43 3/4 in.
作品估价:RMB 22000000 - 25000000
货币换算
成交状态:流拍
买家佣金拍卖企业在落槌价的基础上收取买家佣金
15%
图录号:
1561
拍品名称:
亨利·格温斯 罗拉
作 者:
亨利·格温斯
年 代:
约19世纪70年代末
尺 寸:
88×111 cm. 34 5/8×43 3/4 in.
形 制:
布面 油画
拍品描述:
展出


“乡镇与城市的景象:1870-1920年英国与法国绘画作品展”,编号8,1984,Pyms 画廊,伦敦




来源


法国私人旧藏


苏富比伦敦,1984年6月19日,Lot 79


Pyms 画廊,伦敦


欧洲私人旧藏


苏富比伦敦,十九世纪欧洲绘画,2016年5月25日,Lot 6


现藏家购自上述拍卖会




亨利•格温斯的经典名作——《罗拉》(Rolla)


文/郑治桂诞生于19世纪中叶的亨利•格温斯(Henri Gervex, 1852-1929),是成名于印象派(1874-1886)联展时期,并以布尔乔亚阶级欢愉题材与女性肖像活跃在19世纪的下半叶,擅于描绘波德莱尔所谓的现代生活(la vie modern)主题的画家。


格温斯与梵高(1853-1890)和高更(1848-1903)的年纪相仿,却多活了一个世代,艺术生涯延续到了超现实主义萌生于巴黎的20世纪20年代。出身巴黎美术学院的他,师从十九世纪学院派大师卡巴内尔(A. Cabanel, 1923-1889)和柯蒙(F. Cormon, 1845-1924),后者也是梵高和罗特列克(Toulouse-Lautrec)私人画室的老师,而前者的学院派神话风格如《维纳斯的诞生》(1863)的裸女型态,更是格温斯后来发展出带有情色意味的优雅风格的师承来源,他在二十世纪后所作的《维纳斯的诞生》(1907)也反映他从未放弃与乃师呼应的唯美品味。


格温斯从法国学院传统出发,他在1873年开始参展沙龙(Salon),次年1874年,也是印象派展览的同一年,他的典型学院风的古典作品《萨蹄戏弄巴香忒》(c.1874)荣获了沙龙二等奖。不到三年,他的《圣三一教堂的坚信礼》(1877)技巧华丽的笔尖就转向当代的时髦生活,笔调流畅,风格优雅洁朗。他以学院派的华丽扎实技巧成名,并且一生以神话题材与布尔乔亚阶级美学并行地维持此一风格,即使如此,他却也是继马奈(E. Manet, 1832-1883)以《奥林匹亚》(1863& Salon of 1865)和《草地上的午餐》(1863)向传统美挑衅之后,以当代裸女形象引起争议的青年世代。


如今,格温斯在艺术史上最被重视的大幅画作,应数收藏在奥赛美术馆那件宽达四公尺,描绘了1883年沙龙展中20个当代著名艺术家的《沙龙评审》(1885, 299x420cm),而同属奥赛美术馆收藏,而后移交给波尔多美术馆展藏的《罗拉》(1878) 却是艺术家更为世人所知的26岁成名之作!


灵感源自浪漫派剧作家与诗人谬塞(A. Musset)的长诗——《罗拉》(Rolla, 1833),取材自缪塞在半世纪前发表的,生涯初期的韵文小说《Poesie Nouvelles》。长诗叙述主人翁贾克˙罗拉(Jacques Rolla) 经历了放荡生涯后的破产,让他决定在结束生命之际,最后一夜放纵。画家描写的是罗拉醒来后,立于窗边,逆光的面目隐藏于阴影中,目光眷视着交际花玛丽安(Marion)仍陶醉在贪欢之梦,彷彿回首自己荒唐而快意放纵的一生。《罗拉》虽然因前卫的内容受到当时沙龙的否定,却成为画家的成名作,甚至在他72年的人生中,超过半世纪的艺术生涯里,最为世人记忆的一张“代表作”。这固然是画中女子恬美与优雅的身体之美,在“道德”与“裸露”的标准起伏于一个半世纪之后,逐渐脱略束缚,而愈显其美。


笔调华丽清新的《罗拉》(Rolla)以长诗的主人翁命题,即画面中立于窗边的男子之名,然而画面中映入眼帘、占有绝对主体性的“真正主角”却是白床上被晨光轻抚的裸女。在谬塞诗作中,女子名唤玛丽安(Marion),躺在床上恣意伸展身躯,流露出肉体的芳香,经过一夜的欢愉,在天明之际仍旧沉醉梦中。清寒的晨光自窗外映入,把轻薄如丝绸的雪白床单、卸在地上的白衬裙、翻出雪白内里的马甲,和叠在之下的绯红裙装,都压在男士的高礼帽之下,床头灯的粉红灯罩,呼应著沙发上的粉红裙装、和床边幕帘的系带,而小灯台上珍珠旁的手环也微微映著绯红反光。


在本作中,沉睡的女子,在床面雪白色调烘托下,映着逆光透入青雾弥散的晨光,肌肤烘托得更为柔细粉嫩,床前小台上绯色调的灯光,笼罩著女子淡绯的脸颊与粉臂,这微微的暖意,与晨光清亮的寒色调细致地对比出微妙的色调。身著白色衬衫的男子罗拉站在窗边,他身后是玻璃窗后的白色蕾丝透光窗帘,与映在微暖色调的天光下城市的剪影,他暗沉的脸庞的转向女子,映入室内的晨光,撒在大片雪白色调的床上,再延伸到前景床下的白色衬裙,这笼罩著娇柔酣睡的女子的白色调,几乎接近画面面积的二分之一!这大面积的白色调渲染出清淡雪亮的气味,却是主人翁罗拉阴郁的心境中,一个令观者悦目欢愉赞叹的印象。


本幅《罗拉》凭借高超的油画技巧以及优雅的风格,借著半世纪的浪漫文学的煽情气息,还魂在自然主义文学流行的年代。一直以来,巴黎画坛描绘带有煽情意味的《草地上的午餐》(1863)、《奥林匹亚》)1863)、《娜娜》(1877),到以男子之名《罗拉》(1878)呈现烟花女子玉体横陈的香艳意象,总是那些学院技巧精熟却不满足于正统主题的年轻一代画家,企图以现代姿态登场的主题。《罗拉》虽然成为当时传统学院派与官方文化权威眼中的异端,但格温斯明丽柔和的新颖技巧却也使他很快成为画坛备受瞩目的新派艺术家。《罗拉》在1878年春天的四月受拒于沙龙之后,旋即展出于巴黎歌剧院与今日拉法叶百货与春天百货公司的时尚区的修塞当丹大街(Rue de la Chaussée-d'Antin)的私人画廊,整整三个月,此幅作品成为当时喜好追逐耸动话题的大众们趋之若鹜的景点。


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此画的冲击性争议几乎完全消失无踪,它那诉诸直觉的诱人意象如今成了温和的柔美情色(Erotica),流露出优雅的情调,格温斯的艺术评价也重新受到评估,获得正面的赞誉。而《罗拉》带有香艳气息的粉嫩画面,却为那个时代描绘了某种恣意欢场的气息,在文学动人的想像内容之外,以视觉艺术优雅的呈现了充满又诱惑却又哀愁的景象。事实上,《罗拉》一作(176.6x221.3cm)在创作当时已经受到不少贵族与行家的注目,画家因此受托绘制了一件尺幅较小的“复作”(replique),即本次上拍的《罗拉》(Lot.1561, 86x108.5cm)。在这幅面积为原作四分之一的“复作”里,画家以稳定的手笔重现了和原作一样的媚人型态与粉嫩色调,仅在细节(如罗拉长臂上衬衫的摺痕,与幕帘的粉红系带) 有细微的区别,作为认识格温斯艺术的代表作图式,这幅画家后绘传达了原作的精神气韵与艺术家手笔。